【澜巍/面巍】难为深情（下）

我这也算是双更了吧，这可能是最后的勤劳

私设灯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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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住手！夜尊你干什么！他是你哥哥！”

是云澜的声音，他来了……沈巍根本已经看不清来人了，只是模模糊糊的听着像是赵云澜，他笑了笑，心中不知是苦涩还是欣慰。

他一面担心这样他会陷入到危险中去，一面又觉得你没有失忆，你没有忘了我……真是太好了。

原来所谓的失忆、婚礼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。

赵云澜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，他深谙兵不厌诈的道理，是个正正经经读过三十六计的知识分子。

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，更何况知识分子，他看着沈巍，红了眼眶：“你还想我再忘记你一次吗，你还要再离开我一万年吗？”

这时候沈巍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，本来与赵云澜共享生命链接已经让他亏损过多，又因为夜尊受伤太重、备受打击，完全是强撑着一口气来看赵云澜最后一眼的，哪里想得到事情竟然还会有转机。

他勉强扯了扯嘴角，勾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容，本意是让赵云澜放心，可他却不知道这笑容让人看了更加心疼，简直是在人心上又狠狠插了一刀。

赵云澜实在看不下去，只好转过头来专心致志地对付夜尊，心想着这账日后定要讨回来。

可夜尊却连余光也没给他半分，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，他隐约觉得沈巍状况不对，像是风烛残年，像是苟延残喘，隐隐让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。

不等他细想，特调处的人已经到齐了，原本周围吵吵闹闹的人群都不见了，想来是被他们疏散走了，打算来一场鱼死网破的对决吧。

四圣器再次结合，这次的力量不仅仅是封印这么简单了，沈巍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，想起他说的封印里有多孤独，一万年的黑暗，一万年的孤寂与恨意，他还是心疼了，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弟弟，他能感觉到夜尊并不想要那滔天的权势和地位，他并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祸害。

当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呼啸而来时，夜尊也不知为什么突然不想躲开了，大概是觉得没意思吧，他做了那么多，威胁、强迫，什么手段都用上了，可哥哥还是没有回心转意，甚至还离他越来越远。

他笑笑看着不远处的哥哥，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，真舍不得，他只来得及看见眼前的人影一晃，半晌之后，灭顶的绝望将他淹没。

连沈巍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力气，竟然快得过四圣器的速度。他都没有感觉到疼痛，只有对生命流失的认知异常清晰。

夜尊像个机械似的，听见沈巍虚弱的声音叫他的小名，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，一万年了，整整有一万年了。

也许是人之将死，沈巍忽然觉得没什么可纠结的了，他甚至扯起一个温柔的笑，

“面面，哥哥……哥哥没有不要你……”

夜尊突然觉得自己穷尽了一切，困苦孤独的熬过一万年，将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，为的也不过就是再听一次这个称呼，听哥哥说一句“没有不要他”。

他艰难的张了张嘴，咸涩的泪水流进口腔，原来不知不觉间，他已泪流满面。

“云澜……如果我也有来生，我想做个普通人，跟你在一起……”

沈巍难得如此直白深情，他一向是内敛的，连看他都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，赵云澜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，直到沈巍放在他脸上的手缓缓滑落下去，他才一把捉住那只染满了鲜血的手，像是怕吵醒他一样，温柔缓慢的一字一顿。

“……你说你这么好，要我怎么舍得放手啊。”

他脸上只有眷恋，没有悲伤，像是被抽干了水分，眼睛干涩的一滴泪都流不出来。

“你先休息，我们举办婚礼。”

赵云澜轻柔地用袖口擦掉沈巍唇边的血迹，他环抱起沈巍，走到举办婚礼的场地，温柔而虔诚的吻了他的额头，不带有一丝的情欲。

在特调处和夜尊众目睽睽之下，赵云澜在沈巍左手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一只男士指环，和他手上的那只一模一样。

从此之后，赵云澜也是个已婚男士了。

一曲盛大的忧伤奏响在龙城的上空，雷声响彻，他们仿佛都活在了漫无边际的绝望中，一场倾盆的大雨，也浇不灭无尽的硝烟。

原来最大的悲伤，真的是无声的。

夜尊带着沈巍的尸体走了，特调处的人谁也没有拦着，那悲伤是实质的，戳疼了每个人的心口，刺痛了每个人眼球。

他们好像兜兜转转回到了起点，一切却早已经物是人非。

赵云澜也没有拦着，他抱着一丝幻想，也许夜尊可以找到救活他的办法也说不定呢。

沈巍或许会回来找他，陪他再续万年的前缘。

那之后他身边好像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，赵云澜一个从不知早餐为何物的人，每天买双份的早餐。他在自己办公室桌子的对面摆了一张实木的办公桌，两张桌子上有一模一样的茶杯。他每天回家打开的都是对面的门，他会对着旁边空空的床铺道一声，晚安。

像是那个人随时会回来，甚至像是从来就没离开。

他们以为赵云澜疯了，其实他心里清醒的很，可是不这么做，他怕自己会真的崩溃。

没拥有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，仅仅是想一想爱人已经死了，他都会悲伤的喘不过气来。

这天地如此之大，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拨云见日了。

END?